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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白鹿原》中的交通话题

时间:2013-05-06 08:36:18    浏览:4786次

1993年6月出版、1997年12月获得茅奖的《白鹿原》,是一部陈忠实自视为“垫棺作枕”的奇书,同时又是“一个民族的秘史”。由于交通事关民生,亦代表时代的发展与进步,故细读《白鹿原》,亦可领略当时的交通变迁情况。

一、初步发展的公路交通

清末民初时的关中,既有官路,也有驮道。后来,依据发展汽车运输的需要,开始修建公路。民国11年(1922),建成了陕西首条汽车路——西潼公路。《白鹿原》的开端,写了白嘉轩的6丧7娶,当时村外有牛车路,说明此路为村里所修,主要供牛车和人行走;“从白鹿村朝北走,有一条被牛车碾压得车辙深陷的官路直通到白鹿原北端的原边,下了原坡涉过滋水就离滋水县城很近了。”说明此时从白鹿原到蓝田县城,有官路可以通行。白喜轩后来靠罂粟发家,并巧换风水地,以至于美国记者、冒险家斯诺先生来到中国,经过了离白鹿原不远的渭河流域古老农业开发区关中,在《西行漫记》中写道:“在那条新修的汽车路上,沿途的罂粟摇摆着肿胀的脑袋,等待收割……”到民国20年(1931),西安周围和关中东、西部公路得到初步发展,全省公路已有1263公里。西蓝公路此时也已建成。这时,在黑娃打工的渭北平原上,官路上可以遛马;而在大饥荒时代,关中农村从平原向北边黄土高原的山区背粮,就从几条通往进山峪口的南北向的官路汇集。

二、重要事件中的交通工具

陕西在机动的道路交通工具产生以前,人们行旅和运输物品,均以人力、畜力交通工具是赖。在《白鹿原》的一些重要事件里,涉及到的交通工具较多:

一是在白鹿显灵中,提到雪后的白鹿村民,用小推车推雪。这种手推车为当时关中地区常用的运输工具,其中独轮手推车可载重150公斤。“村巷里的道路被一家一户自觉扫掉积雪接通了,村外牛车路上的雪和路两旁的雪连成一片难以分辨。”说明当时村道的养护属自发形式,由村民按道德和习俗自用自养,还无专门的组织和人员。

二是在朱先生说退清军中,提到了汽车、轿子和马。张总督西安反正举事后,原清廷巡抚方升调集二十万清兵反扑过来,在离西安不过二百里的姑婆坟扎下营寨,张总督请朱先生劝退清兵。朱先生以“我是土人,享不了洋福,闻见汽油就恶心想吐”为由,放着汽车不坐硬走路,一身布衣一只褡裢一把油伞,走到方升兵营,兵勇们强行把他带上汽车,果真一路吐得搅肠翻肚。终使西安免于屠城。走时,张总督先要用汽车送,又要改用轿子,又要牵马驮送。当时由于坐得少,坐不惯,即使是朱先生,也坐不了汽车这种洋玩艺。

三是在交农事件之后,提到了大木轮子车。当时的“白鹿原又恢复了素有的生活秩序,牛拉着箍了一圈生铁的大木轮子车,嘎吱嘎吱碾过辙印深陷的土路,迈着不慌不急的步子,在田地和村庄之间悠然往还。”这一种大木轮子车,可以牛拉,也可以马拉,威风显眼的还有双套马车。当时,这可以视为一种旧的生活秩序和落后的生产方式。这年腊月,何德治县长拜访白嘉轩,出任滋水县参议会议员时,骑着马。何县长骑马来到白鹿村,既是一种身份的代表,普通人没有,也不能骑这种高头大马;同过去县老爷坐轿相比,这种行为,也隐含着一种新的气象,象征着时代进步。

四是在解放西安中,提到了飞机、火车、道奇车和自行车。当解放军渡过渭河后,鹿兆鹏和他的联络科的战士和干部,长驱直入,闯进西门外的飞机场,机场上停着几架飞机,全都是残破报废的老鹰似的僵尸。进城时,爬上火车进了火车站,头一次乘坐火车的解放军惊叫不已。策动滋水起义时,鹿兆鹏骑着自行车连夜晚赶回滋水县城,在麻坊镇骗取哨兵拦了一辆道奇车,把自行车驾到车厢,坐在驾驶楼里,及时赶到滋水发动了起义。国民党军当时虽有美国援助,拥有机动性很强的先进交通运输工具,称得上当时的现代化部队,但因失去民心,终不能赢得战争的主动权,且成了解放军的运输队,被共产党善加利用,反过来成为杀敌利器。

三、逼上梁山的交通人物

在白鹿原上,在配种场为马配种的白兴儿勉强算是一个交通人物,曾参加过一段时间的革命后又退出,作者对其用墨不多。而土匪头子“大拇指”郑芒儿,在逼上梁山之前,曾是一个制车轴的工匠,算是一个道地的交通人。

在郑芒儿的身上,有一段爱恨情仇的传奇。在太平镇车木匠的铺店学艺时,他勤快吃苦,钻研好学,一开始只能做粗笨活,逐步达到凿卯、画线、文字等细活无一不精,能将牛车的各个部件卯窍设计精当,且掌握了最为关键的车轴旋制技术。当时,能置备起大车的主户极其有限,他们的铺店,把方圆百余里的活路都揽来了,一年四季都有定做的牛车。娶上心爱的女人,做一个衣食有余的车木匠,是郑芒儿当时的梦想。遗撼的是,封建的伦理习俗和恶势力联手毁灭了这一切。他与师傅的女儿小翠在贫贱中产生了朦胧忧伤的爱情,又因为贫贱,眼睁睁地看着所爱的人儿做了别人的新娘。让他更难以忍受的是,清白的小翠在结婚次日,即被扣上了不名誉的屎盆子,身心备受伤害,为此,他不惜铤而走险,报仇雪恨,从此隐姓埋名为匪,最终不明不白地死去,成为了《白鹿原》中的一个悲剧人物。

成于2012年12月30-31日

(后记:当年,少言曾约写关中风俗小说中的交通话题,为我力不能逮。但因此一约,几年来两读《白鹿原》,终于艰难成稿,也算了却一种遗撼。)